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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想如何做,少想要不要做

过度思考

目前我有过度思考的问题,总在思考要不要做,很少考虑如何做。固执的我在想明白为什么说服我去做就已经竭尽全力精疲力尽了。 说服我要不要做本身就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我会不断地问自己:这个事情有必要做吗?是正确性、必要性,还是两者均有?我要首先说服自己,而不是边走边看,这是我个人非常具有色彩的特点。 但目前来看,想明白为什么对我来说很难,但并不是最难的事情,最难的事情仍然在实践环节,各种事情都有其固有的难度。解决“为什么做”并不代表不需要思考具体“怎么做”。这很明显体现出过度思考,我总是在想为什么做。

沉迷收集信息

怀疑这是一个思维惯性,我倾向于从一开始收集更多的信息,选择一条根据我看起来相对较好的路,这样我只需要一直埋头干就行了。 这在高中和大学的路径非常好用,因为问题具体难度低选择少信息有限,在这种场景下只需要做出正确的选择怎么做反而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另外,这个问题似乎别人并没有,我注意到很少人像我这样反复纠结为什么,要把自己说服,我心里大概就是几股思路拧在一起我需要找到一个调和的结论,让各方都满意。 否则的话如果没有定论,我会持续的挑战我的一个模糊的思路。 但这套思路在现在完全不好使了,可以做的选择太多了,更不要提选择不行动这个总是没那么糟糕的选项。

过去我认为如果我设置一个详细的行动指南我就可以解决这些问题了,但构建行动指南的尝试多次失败,根源在于对于整体缺乏把握,不知道我需要关注什么,即便知道关注什么我也缺乏细节。 在缺乏系统的理解时,想要一步登天显然是注定失败的.

目前来看应对方案是按专题关注,设计行动指南,不应该以“一个公司如何判断应不应该买”来权衡,而是应该拆分评估公司的各项指标的一些维度。我每星期完成一个维度的学习和评估。在这种情况下,我面对的话题更少、更窄,学习的内容也更少。这样无论从量上还是维度的复杂度上都很好被我控制。

试图在一周甚至几天内完成一份完整的行动纲领,从现在来看是荒谬且不现实的。这点可以直接查看我的失败案例,我写了很多,但大部分是模糊且正确的从gpt那里复制过来的, 现在回头客我不认为这些东西有价值,因为它不是我思考产生的结果,只是我随想和 GPT 的聊天产生的一些浮于思路上的灵感。自然,它不能很好地指导我去投资。

总是想为什么在现实世界中缺乏说服力。因为讲为什么是一个要不要做的问题,它忽略了能不能做好的事情。能不能做好,是讨论要不要做、为什么做非常重要的前提。比如说,我在讨论为什么做的时候,是假设我可以做得比较好,甚至非常优秀。如果我假设我做什么事情都会做得非常糟糕,会搞砸一切事情,那么根本没有必要讨论为什么。 这里我觉得信息的28定律很好,用20%的时间搞清楚80%为什么的事情就够了,然后继续前进。

网状思路和循环论证

接下来,我们讨论昨天我把我的思路喂给 gemini, deepseek 和 GPT 的一些反馈,我认为这个反馈非常有价值。

昨天我谈论了很多话题,但我没有一个很清晰的结论。这个思路是一个非常大的网状结构,没有明显的总结性语言。我的一个思维特点是:我尝试去列举和想象我所知道的事情。我期望思路是涌现出来的,即只要我列举了各种各样的事实,思路就会自然而然涌现。而不是通过刻意思考,有意识地关注重要性,并整理集合先后顺序,然后推导和设计出我的思路。

很多情况下我有循环的论证:我先讨论 A,尝试解释 A,说了一大堆,又回到 A,再根据刚才的解释又说了一大堆,然后再回到 A。这是一个典型的循环向上、往复的过程。整个思路是一个环状的,每个环看似在一个位置,其实加了更多的细节。

最重要的是,我很少去总结在这个循环过程中说了什么,导致我的论述非常冗长。另外,一大段话主题常常不明确,我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有一个粗略的主题,但没有说在这个主题范围下我要完成什么内容。这导致我的思路是典型的网状、复杂的结构,而且没有结论。

我不对我的思路做下定义、做陈述。我不做结论,就是说我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我哪里还没有理解好?我现在卡在哪里了?我不知道如何前行。我通常就是把我知道的整理好,把哪里不确定的说出来,但我从来不进一步地整理这些原始资料,让它产生一个新的、我现在思想的状态。

缺乏结构化的陈述

GPT 具体给了一些建议:

  • 缺乏核心假设: 我需要强调我的核心假设是什么。我一般列举我知道的和我认为正确的,但很少强调“这是一个重要假设,以下的讨论必须基于它。”
  • 缺乏显式问题: 我不会显式地点出来我现在的问题是什么。我通常在列举我不知道什么、我迷惑什么、我不确定什么。我叙述了很多这样的事情,但缺乏陈述性的总结。我没有主动说明我现在的问题是什么。
  • 缺乏下一步行动: 我缺乏对下一步真正需要搞清楚的是什么的阐述。我常常说“这个东西不太清楚,这里有些迷茫”,但对于这个迷茫,我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呢?我更不讲了,因为我对于本身的问题都没有直接地显式地说出来。
  • 缺乏恐惧的根本描述: 我很少直接说我最怕什么事情发生(例如在投资过程中),我都通常在讲如何避免这些事情的方法论,而很少讲最根本的问题。

追求一步到位的银弹

我尝试去阅读各种书籍,去理解或局部理解市场如何工作,我希望有一个银弹来解决这个问题。我尝试学习各种理论,但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我希望学习过程本身达到一定程度后,正确的思路就会涌现出来。这种想法是一种潜意识的,是我典型的思维模式。

随着接触的事物和概念越来越复杂,这个方式逐渐有其显著的局限性。我现在逐步也觉得,很多事情我总是在边缘打转,从来没有进入到中心。这就是一个典型的问题,我甚至会刻意回避中心,回避“我不知道什么”“我需要做什么”。这是一个方法论上的缺陷。

我的思维极度膨胀。随着事物的复杂性增加,我需要列举的事情越来越多。总在涌现思路之前,我总是觉得列举得不够。

  • 背景会无限膨胀,涌现并不总是会发生。
  • 列举本身会让行动被无限延迟。我总是在尝试列举“我知道什么,我不知道什么”。
  • 思考会被避险情绪绑架。我很害怕错误,然后就列举很多,发现我不知道的更多,就更害怕错误。

有目的的收束

在自我思考的过程中,我应该有意识地改变这种思维模型:我要减少列举,或更有目的地列举。

我列举一些事情,明显是希望产生一个新的思想,并借此进一步思考。我应该有意识地告诉自己,在列举时,我是为了找到一个主要的思路,检查我的关键假设,看到我的错觉,理清哪些地方在阻塞我,以及下一步如何行动。

也就是说,我在列举时,要考虑我的目的。如果我为了理清思路,那每列举一件事,我就要反复思考它对我的思路有什么样的影响。

在列举的时候,我要收敛,要去总结。即便我承认我要接受,这个时候列举的事情是局限的、偏见的,甚至是错误的,但我一定要刻意地总结,为什么得出了这个结论,这个结论的价值是什么。我要刻意有意识地减少列举,而要专注于列举之后,我能从中得出一个什么样的结论。

  • 强化因果与相关关系: 在谈论时,我要关注连接词和转折点。当我列举细节时,我要有意识地强调因果关系和相关关系。A 和 B 是否直接或间接影响了对方?这样,我的罗列就变成了更有价值的关系聚合,可以让我注意到哪些东西可以作为很好的代理指标。

  • 关注情绪标记和直觉信号: 有些地方我说的很通顺,这部分应该是我确信度最高的地方。而有些地方说得结结巴巴,我会用大量的修饰词让这段话看起来有道理,那肯定是有一些违和感的。我需要重点去强化这个地方,我会发现一些异常,需要进一步思考和整理。

  • 缩小边界条件: 我很多时候不敢下结论,因为担心结论不普遍。那么我应该有意识地缩小我的边界条件和假设前提,只讨论这些事情。这样讨论出来的结论,就意味着在这些条件满足时,我认为这样实践是可以的。

期待思路涌现的列举行为

DeepSeek 给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结论,它觉得我在进行量子式思考。我等待思路涌现时,可以类比量子力学里面的叠加态状态。

我列举所有的背景,就是我把所有的可能性保持状态叠加。我拒绝推进中心要点,本质上就是拒绝波函数坍塌,即拒绝做出选择。我会尝试理解我所理解的事情会产生什么样的可能性。我仍然尝试在最终结论涌现出来之前保留所有的可能性。

但这里有一个薛定谔的漏洞:我不打开盒子,也就是说我不尝试主动做出一个结论的时候,就永远得不到答案。因为所有的概率都是叠加在一起的。如果我不观测,波函数就不会坍塌。

我期望一个涌现的思路,其实是对波函数的一个完整性描述,而不是对观测结果的预测。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可能理解真正的波函数是什么,也不可能得到一个可以指导我行动的思路,因为我根本涌现不出来一个合理的思路。即便涌现出来了,它也可能是一个让我更加迷茫的状态。我只会对多种概率叠加的波函数迷茫,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做。

这种迷茫应该就是我前面几个月在 Whisper 里经常提到的状态: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我知道什么、我不知道什么。这就是波函数没有坍塌之前我的一种状态,我根本没有能力去应对概率的叠加,我必须让波函数坍塌。